虽然掌柜知道楚征的身份,但是楚征以往从不张扬,所以掌柜的对于楚征也并没有那么害怕。可他现在的语气,却分明了是在用皇子的身份和他说话,那他区区一个酒楼的掌柜,哪里还敢违抗,只能连连点头称是。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。楚嬴离开皇宫之后,却并没有着急回到顺城。他在高句丽给京城写信,表明自己战功的同时,就将自己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告诉了容妃。等他抵达京城的时候,容妃的回信也已经送来。信里容妃自然是十分高兴的祝贺楚嬴建功立业,同时还不忘告诉楚嬴,如今顺城这边一切安好,而秦兮月的身子也没有任何问题,等到足月之后,肯定能给楚嬴生个大胖小子。除此之外,他还希望楚嬴能到北方去看一看。当年容野被斩首之前,念在他曾为楚国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,楚皇准许他自己挑选一块风水宝地下葬。而容野所挑选的地方,就是铁门关外。如今楚嬴做到了容野都未曾做到的事情,容妃自然希望楚嬴能去祭拜容野一番。对于这个要求,楚嬴并没有拒绝。而且对于自己这位从未见面的外公,楚嬴的心中也充满了尊敬。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,大都是靠着自己前世的积累和经验,但容野身为这个时代的人,能够做到他那个地步,已经十分难得。在得知楚嬴的想法之后,楚嬴的身边,晁逊和石虎都立刻表示了赞同。石虎当年正是容野的手下,愿意投身楚嬴帐下,除了有楚嬴自身的本事以外,还有一部分原因,就是因为他是容野的外孙。而晁逊虽然和容野没什么交集,但对于这位老将军也十分尊崇。两人自然也愿意追随楚嬴一同前往铁门关外的容公祠去祭拜一番。至于朝天军,则是打道回府,先行撤回顺城。毕竟这可是两万人的军队,又不是一支小队,楚嬴不可能带着这么多人到处溜达。双方就此分别之后,楚嬴一行三人便一路北上,直奔铁门关而去。另外一边,在楚嬴离去之后的第三日,金銮殿上。今日早朝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。就在刚才,当朝首辅杨荣主动站了出来,提到了太子之事。他认为当今太子疏于国事,玩忽职守,根本没有做太子的样子,所以究竟该让谁来做太子,这件事情应该重新考虑一下。这番话刚一说出,立刻引起了朝堂上的一阵轰动。虽然楚喆身为当朝太子,做的许多事情的确不太配得上这个名头,但在他背后到底还有孙家撑腰,所以始终没有人敢在这件事情上发表意见。今日杨荣主动开口,就如同是一条鲶鱼打破了这片沉静的池塘,让整个朝堂上下,顿时议论纷纷。而坐在龙椅上的楚云天,更是脸色阴沉。储君之事,自古以来就是皇帝心头最看重的事情之一,尤其忌讳他人指手画脚。但楚喆的表现的确不尽人意,而且杨荣在朝堂上向来以不偏不倚著称,从没听说过他会站在谁的队伍。这样的人主动提及此事,那就说明他当针对楚喆有了意见。只是,太子不让楚喆来做,又能让谁来做呢?虽然杨荣还没有说,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。见到楚云天没有说话,杨荣又继续道:“陛下,当今皇子之中,以大皇子楚嬴最为出色,而且此子性情敦厚,忍辱负重,又精明睿智,颇有明君风采,若是让楚嬴来担任储君,想来最为合适。”杨荣的语气不卑不亢,丝毫不在意楚云天的看法一般。而且今日之事,他并未在内阁之中与楚云天交涉,也就是说,他这是在逼着楚云天在朝堂上给出一个答案。让楚云天一时间张口结舌。有些不知所措。虽然从楚嬴攻破高句丽之后,楚云天就已经意识到楚喆的地位肯定会受到冲击,但他没想到这个变故来的如此之快。可这个储君是谁都行,偏偏不能是楚嬴。一想到当年容妃与柳如风两人之事,楚云天就恨得牙根痒痒。“这些官员当真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,那楚嬴如此,尔等也是如此,看来你们当真是快忘了,朕为何被称为天子了。”楚云天心中咬牙切齿,但明面上,依旧故作沉着:“储君之事事关重大,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定论……”他本想用拖字诀把这件事情给拖过去,等退朝之后再与杨荣等人商议此事,却没想到这朝堂上偏偏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。“哼,即便今日父皇答应,那楚嬴也来不了此地。”“就在昨夜,楚嬴就带着身边几名心腹一路北上,准备前往铁门关容公祠,祭拜容老将军。”楚征从人群中走了出来,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笑容。一时间,朝堂上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。听到这句话,楚云天更是有些惊讶,这楚征今日怎么好端端的,突然开始对此事插手起来。难道,他还想支持楚喆?或者说,他也对这储君之位有什么念想?还没等楚云天想出个所以然来,楚征接下来所说的话,却已经让他面色漆黑。“陛下,还有今日在场诸位,本宫前几日听说了一个故事,却也不知真假,不妨请各位听听。”他缓缓将当日在彩云阁中听到的故事给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。起初的时候,众人还听的津津有味,毕竟容野为楚国立下的汗马功劳,一直是楚国人津津乐道的话题。但听到后面,他们就察觉到了有些不对。因为楚征讲述的不只是容野的事迹,还有容妃与柳如风两人的事迹。而这段秘辛,当初的知情人打都已经跟着容野一起一命呜呼,就算少有的幸存者,也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消失,如今知道的人早已经寥寥无几。今日楚征将此事提起,却又勾起了楚云天不好的回忆。只是楚征仿佛根本没察觉到自己所说的有什么不妥一般,得意道:“按照时间线推算的话,楚嬴恐怕根本就不是我楚家的血脉,又有什么资格担任储君?”